导言：第三届中国—中东欧国家博览会举办之际，中国欧洲学会中东欧研究分会2023年年会顺利召开。全国中东欧研究领域专家学者围绕“中东欧区域国别研究”“中东欧政治研究”“中东欧经济、社会研究”“中东欧外交研究”“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关系研究”等议题，共聚研讨区域国别学视域下中东欧研究的路径与展望，发出智慧之声，为此与读者分享。
余元玲，重庆交通大学国际教育学院院长、欧洲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、副教授
一、波兰非政府组织概况
首先我们要对一些概念做个简单的区分。
第一，NGO是指在公共和私人领域之间运作的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组织，有时候又称作非营利性组织、非政府组织、第三部门、志愿组织、慈善组织等等，对非政府组织的不同称谓体现了对其不同属性的强调。
第二，Civil society，这是波兰对非政府组织在法律上的称谓，即民间团体或社会团体，波兰的民间团体分为协会和基金会两种形式。
第三，Public Benefit Organizations（PBO），即公益性组织，这个概念比NGO更狭义，是非政府组织的一个类别，在波兰由国家登记**批准而成立。
波兰的非政府组织适用以下法律：2003年颁布的《公益活动和志愿制度法》，2017年颁布的《国家自由协会法》，另外还有《宪法》、《协会法》、《基金会法》、《经济活动法》、《税法》等涉及的相关条款。
根据波兰的JaworKlon/Jawor协会所做的第九次独立调查，截至2021年底，波兰共有138000个注册的非政府组织，但活跃的、开展业务的只有50%。他们的活动范围各不相同，有的在当地范围内运作，有的在省级范围内开展业务，有的在全国范围运作，只有9%的非政府组织在国际范围内开展活动。他们的活动领域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，包括体育、旅游、休闲、文化、艺术、教育、健康保健、地方发展、环境保护、科学研究等等，他们的作用发挥总体而言是为社会提供各种服务，激励公民就重要问题采取行动，监督公共当局，并在生活的诸多方面为社会变革提供支持，在公益事业发展中起着推动、补充和监督的作用。
根据功能不同，可以把波兰非政府组织分为三类：1.社会背景类。主要发挥提供社会服务、社会创新、民族教化、动员支援工作等作用。2.政治背景类。主要发挥着引发社会变革，辅助政府采取行动的作用。3.经济背景类。主要发挥着创造新的就业机会，确保公共设施有效使用，提供创新的解决方案等作用。
波兰非政府组织参与了许多重要活动。例如，2021年波兰颁布了历史上最严厉的《堕胎法令》，该法令颁布前后波兰社会产生了强大的反响，**之声不断。波兰“堕胎梦之队”是一个专门为妇女安排堕胎服务的非政府组织。2023年4月，华沙一家**判定该组织成员怀兹恩斯卡犯有协助和教唆堕胎罪。这位资深堕胎活动家因在2020年邮寄堕胎药而被判处8个月的社区服务，根据波兰法律，这一罪行的最高刑罚是3年监禁。怀兹恩斯卡表示，她不接受裁决，并打算上诉。她还表示，希望能很快回到“正常工作”（即堕胎服务）中去。
二、波兰非政府组织发展趋势
从组织形式而言，协会的比例在增长，基金会的比例在下降；在财务方面，使用公共资金特别是外国公共资金的情况越来越多；在人力资源方面，使用志愿者比例在增加，但协会会员在减少，为工作付费的情况呈上升趋势，妇女在各组织中的比例在增加；在政府监管方面，波兰政府通过加强对“波兰身份”的意识形态管控强化对非政府组织的监管，同时还利用政府媒体，引导舆论对某些NGO的敌意和仇视，除此之外，还通过审计、经费划拨等方式加强对NGO的经济管控，甚至还建立支持政府的平行民间社团（GONGO）。
总之，2015年以前波兰对于非政府组织而言是以鼓励、扶持为主的宽松式的形势，而在法律与公正党上台以后，波兰政府加强了对独立民间团体的管控。立法机关建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即国家自由协会和社团发展中心，该机构隶属于总理办公室，其主要职责就是集中对非政府组织的经费和活动进行控制。
三、对波兰非政府组织的评价
第一，寒蝉效应明显。寒蝉效应是根据Jawor协会发布的一本专题报告Chilling Effect on the Condition of NGO Advocacy翻译而来，Chilling Effect与汉语的“噤若寒蝉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它表达的主要意思是：由于波兰目前的社会政治局势的影响，波兰开展各种倡导性活动的条件变得不太有利，非政府组织参与立法的机会越来越少，特别在人权法治、环境保护领域，寒蝉效应更加明显。这份报告指出，波兰法律往往通过太快，没有考虑到必要的社会协商，即使有这种协商，通常以非常敷衍的方式进行，目的就是为了使已经做出的决定合法化，而不是对起草的办法加以完善或者加以修改。
第二，人力资源问题突出。人力资本和员工短缺，许多活动人士都有挫折、倦怠和缺乏能动性的感觉，在NGO工作开始被视作一种有风险的活动，可能会受到国家机关某种形式的镇压。
第三，悲观情绪严重。波兰非政府组织对未来发展的形势很不乐观，他们的工作热情也有所减弱。2021年由于疫情影响，组织计划减少、暂停或终止其活动的比例创出新高。
